三元死了。
死在了她获得三元这个名字的那天晚上。
三元是一只猫,一只被B君在一个雨天捡到的被流浪猫生下的小猫。
为了给她取名我们一帮人讨论了许久,苯环、光猫、鱼饼、二狗子、调制解调器,大家都有分歧,最后在打麻将时决定下了三元这个名字。
那天的麻将打的断断续续的,我们一边打牌,一边逗弄着小小的三元,看她窝在Q君怀里打呼噜。某一刻,B君发现三元的心跳和呼吸似乎有些快,但是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。过了一会三元在桌上仿佛肌无力一样的左半边身子无法支撑,以为是饿了,便喂了些牛奶,精神也好了不少。
直到D君胡成一把大三元。
三元小小的尾巴耷拉了下去。
深夜十二点,紧锁的24小时宠物医院门口,没了气息的三元。
还有被弥留的三元用力咬了一口的B君。
三元来到家里其实已经有好几天了,只是年纪太小,还不能打疫苗和体检,Q君本想等着过段时间给她送到宠物医院好好的走个流程。
但三元已经死了。
三附院深夜的急诊室没有医生。在我们到之前救护车送来了一个心脏骤停的病人,抢救室的蓝色帘子已经被拉了起来,把抢救位遮得严严实实。中毒处置位躺着一个喝醉酒的男人,嘴里一只嘟囔着什么,只是隔一会便喊一声死吧死吧。
四人静静的坐在长条椅上,三元在一旁的黄色垃圾桶里静静的躺着。为了一针狂犬疫苗。
心电监护仪在乱叫,听声音似乎医生做CPR也做不动了,上了机械复苏机,像打桩机一样的声音。大概是床上那人的家属吧,站在抢救室门口,高中生模样的男孩,在无声的安慰他的妈妈。
默哀。
那个酒精中毒的男人越喊越大声了,听的心烦。
出门透透气。
隔壁就是住院楼,门口停了一辆殡仪馆的白车。看起来是死者家属,眼眶红红的,在拿着单子和殡仪馆的人做最后的确认。戴着口罩的殡仪馆工作人员,拖冰冷着平板车和橙色的裹尸袋,寒气从运尸车的冰柜倾斜而下。
不忍再看。
如若三元再大一些,可能也会为她举行一场葬礼,而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让她留在黄色的垃圾桶里。
医生回来了,叫我们去二附院。白等了半天。等到从二附院打完针出来到家,天已蒙蒙亮了。
屁猫还在家里,打开门就看见他趴在门口,瞪着一双金黄的大眼在黑暗中看着我们。
只是三元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回来。
我爸妈常说我怕死的很,手上稍微有个口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处理。只是我知道小口死不了,尽快处理好方便做事罢了。
生命是什么?
是物质的流动?
是灵魂的循环?
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?
无人知晓。
至少此时此刻你我仍旧存活,保持着生命活跃存在的基本状态。
生命是一种特征,物质存在的一种活跃形式。目前对于生命的定义在学术界还无共识,较流行的定义是一类维持体内平衡、具有生命周期和稳定的物质和能量代谢现象、能对刺激做反应、能进行自我复制和繁殖、进化的半开放物质系统。由细胞组成,能够成长、适应环境。其他定义有时包括非细胞生命形式,如病毒和类病毒。
生命 - 维基百科
正如曾经我写到,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,虽然死亡是必然的,但此刻我们仍活在当下。逝者已逝,我们除了悼念,还要自己不停地向前走。
只是向前走。